、脸面(第1/2 页)
是夜,十二正细细查看凌氏一族残存在京的血脉名单,有暗器破空朝他而来。
刺客破门而入时屋内却空无一人,唯余一豆残烛孤独地在大开的窗前摇晃。
他们面面相觑,举刀迟疑了片刻,便有一人挥刀朝窗扇劈去,不想忽然从头顶上被人铺天盖地挥洒出一团迷雾,一个身影如鬼魅般朝他们袭来,手起刀落间便人头落地。仔细瞧未散去的雾中,一人持刀独立,正甩开刀尖上因杀人沾染上的血滴。
背后万箭齐发,十二轻巧地挪步,卧房内机关牵动,将箭矢一并挡在门上。
见未能取人性命,第二批刺客便欲撤退,却只听得弓弩咔哒一声,并非被收起,而是坠落在地的声音。
他们甚至只见到银光一闪,眼下便细细地喷射出血水,还未来得及反应是同伴的还是自己的,便被来人一挑,盖了满头满脸的鲜血。
十二冷漠地看着满地的刺客尸体,有点懊恼没有留下一个活口盘问主使人。却听得窗外传来叁声规律特定的鸟叫,于是十二飞身踏出窗外,只见庭院中姜竣一手持剑,一手提溜着一个人。
十二跳下窗台,定睛一看,姜竣手中的竟然是何相,正扑棱叫嚣着要将这个不知好歹的侍卫给砍了。
于是十二将刀收了起来,好整以暇地蹲下身,直视着被姜竣的剑逼得直哆嗦的何相:“何相漏夜前来,是父皇有什么事要交代吗?”
那何相见形势比人强,不由得膝盖一软,扑通一下给十二跪了个结结实实:“十二皇子,臣只是夜间巡视发现您的府边有人鬼鬼祟祟,于是想进来给您个警示,不想被这个小将军拿住硬是栽污臣!说不定……说不定他就是来刺杀皇子您的啊!”
怪不得狗皇帝能放任他为虎作伥这么多年,从江南贪到京城、再从京城到即将染指西北军饷,何相这颠倒黑白、见风使舵的本事,可一点都看不出是个大家族出身、正经读了圣贤书一路科考上位的。
十二嘴角讽刺一勾,示意姜竣将何相放开:“何相可真是……大丈夫也。”大丈夫,能屈能伸。
何相脸上火辣辣的,纵使自己佞幸之名举国闻名,可是被小辈当着面讽刺可是头一遭。但此时不是顾脸面的时候,于是何相将心一横,不住地在十二脚前磕头:“求十二皇子,大人大量,饶了臣一回吧!饶了臣一回吧!”
十二并不接话,而是话锋一转:“何相手中竟还握着这样一批死士,真是难得,暗器精良,训练有素,还配有弓弩……何相,这可是私兵,父皇知不知道啊?”
何相本就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,若不是急着除掉这个出身卑微的皇子而冲动了,自己绝不会动用这批人手。谁曾想这么一个被轻视的皇子竟有如此身手,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。
原本是想着熬死了那老头,自己带着这批人去向新皇子投诚的,谁想到老不死的竟然一点不怵五皇子声望之高,握着他的手写下立储的诏书。
这五皇子,母家虽然平平,但是早早被老皇帝看中放到朝堂上历练,名声甚好,为人也和善,只有一点不好。
看不上他这个佞幸。
想到自己几次舔着脸却贴了冷屁股,还被跟着五皇子的文臣好一通奚落,何相就恨得牙根痒痒。眼前的十二皇子虽然之前不得圣心,但是现在是供养狗皇帝的心脉,而且无权无势,说不定自己让他当个傀儡皇帝呢?
十二观他脸上神情变幻,不知道这人心中又打什么鬼主意,心中万分警惕,面上丝毫不显:“何相?”
何相冷不丁地抬头,站起身来又有了底气:“十二皇子,臣今日其实是来与您做交易的。”
十二心中冷笑,就是这个男人和他的家族为了逃脱老皇帝的觊觎,而将自己的母亲献出去,生下自己以致凌氏的秘宝再次被老皇帝想起,这人是自己与母亲悲惨遭遇的源头,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。
十二手扶上腰间的刀:“不知何相看上了什么?”
何相施施然背手而立:“不知十二皇子,看不看得上养心殿中那把椅子?”
“放肆!”姜竣听得此话惊怒异常,纵然凌氏再聚是为了助十二皇子登上宝位不假,却怎么能如此堂而皇之地宣之于口?于是拔刀就要砍。
十二制止了姜竣的动作:“何相何出此言?”
对方以为自己拿捏住了这个卑微的皇子,有些洋洋自得:“庭院中不是说话的地方,殿下不请臣进去喝两杯吗?”
“好。”十二摁住姜竣的手,脸上晦涩难辨,“夜深恐招待不周,还请何相移步东厢房。”
那边厢两个深以老皇帝为恨的人即将开启一段各怀鬼胎的合作,这边十公主与何德的新婚也不甚同心同德。
新婚不过月余,何德便明目张胆地眠花宿柳,成日与京中的纨绔们厮混在酒楼瓦舍间,斗鸡走狗好不快活。而十公主也不愿这个废物驸马靠近,她几次叁番去父皇跟前闹,若是父皇心情好,连哄带赏地将她哄出宫,心情若是不好,无论自己如何撒痴撒泼,得到的都只有淡淡的一句:“早日与驸马诞下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