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某可有幸与沉衣公子同游?(剧情)(第1/11 页)
枯木横斜的云梦泽畔,蒸腾着冷意的浩瀚湖光映着b雪更冷的刀光。沈青挥出一刀,脱力跪伏在地,她的身t先被用毒毁去了武功基底,强行冲破内力封锁又经历数次骨折,亏空得太过厉害,谷明岚倾尽全力,也只能为她恢复三四成功力。
“谁——”她眯起眼睛,石子疾速击向人影摇动的树后,被龙泉剑轻巧挡开,发出叮的一声脆响。
“是十七放我进来的。”蓝衣男子缓缓走过来,狭长的眼眸里是她不熟悉的温情和小心翼翼。“她说你想赶快恢复功力。我来陪你练刀吧,就像,就像你那时陪我复健一样。”
沈青哑然。霍予这是以为她回避不见是因为武功倒退不愿见昔日劲敌吗?这种心情,大约只有十年前心高气傲的沈青才会有,离她实在是太远太远了。
如今的沈青,只会抓住身边能抓住的一切。
“好啊。”她昂起头,“我可不会客气的。”
凛冽的剑光与刀光在湖畔交错,刀意磅礴,剑法轻盈,持剑者虽然有意收敛力度,仍然是一场酣畅淋漓充满力量之美的对战。霍予显然对她的刀法极度熟稔,每一击都承托住她的力道再顺势拨回,相较于她自己练刀时滞涩的力量轨迹,沈青明显感到身法和力道都流畅许多。她深呼一口气,让自己忘记对面的人是谁,沉浸在刀意之中。
不知不觉天se将晚,沈青仍意犹未尽,霍予收剑看她,“也是有些累了,听说谷主给沉衣公子开了小厨房,霍某一向嘴馋,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沾个光?”携恩以报蹭饭的话被他说的光明正大,沈青看着他浸满汗水的上衫,一时竟说不出拒绝的话。
十年前的蓝沉衣为表歉意,照顾了重伤在身的霍子我足足三个月,直至他恢复功力。当时他们是如何相处的,沈青已经完全记不起了。但大概总不会是如今这尴尬的模样。
云梦的夜空萧疏冷寂,一盘圆月无声地笼罩着烟雾弥漫的山谷。沈青的小院里也是寂静的,二人面对面坐着,丰盛的菜肴摆在中间的小几上,只能听见偶尔碗碟碰撞发出的清脆的窸窣声。
“你——”两人同时出声打破这寂静。霍予的脸上爬上一丝红晕,他轻咳着,“沉衣公子,待伤好后,可要和霍某一起去北陵川看看?”
“北陵川?”沈青抬头,地处北漠极北之地的冰川,传闻中山峦如水晶一样剔透却险峻异常,人迹罕至而被喜ai探险的武林人士奉为圣地。
“是啊,那天在云梦山顶喝酒的时候,你说想去看北陵川和西夏海生花。西海还不是能出海的季节,现在去北陵却是冰山最为壮美的时候。”月光拂过男人深邃的眼,里面盛满的情绪b月更明亮,从前沈青看不懂这样的眼神,但经历过沈轶,她不会再不明白。
“好啊。”她g起唇轻轻微笑起来,“待我伤好,一言为定。”
那天晚上沈青难得的梦到了少年时代。
她躺在小舟上看着无边无际的天,想着还可以去哪里消磨时光,手里是从这场耗了她三个月时间的赌局里赢下的剑穗,她散漫地抛动着,价值万金的珠钻在她手中也如石子一般。忽然有人在岸上大声地唤她的名字,她几乎是惊喜地抬起头。
夏末的彼岸花如烟霞一般开满河畔,蓝衣少年飞身至小舟上,向她俯下身伸出手,俊美的脸上笑意b花更yan丽,“霍某可有幸,与沉衣公子同游?”
沈青从梦里惊醒,沉醉烟霞的温暖春光仿佛还在眼前,呼x1间已经是冬天冰冷的空气。她揽被坐起,怔怔看向窗外浓黑如墨的夜。
她有多久不曾想起少年事了,七年前那个被鲜血淹没的夜晚像一把刀把她的人生劈斩开,从此她没有父母,没有亲眷,甚至没有自己的名字。
那一年南宁先皇急病去世,少帝甫一登基,便连发十道诏令令正在边境巡查的沈凌风夫妇还朝述职,一家人刚一入京即被解甲扣押。谷明云被告发北漠细作身份,少帝要求沈凌风杀妻自证清白。
好浓稠的鲜血啊,从四面八方涌过来,漫过她的脚尖,将她整个人包裹住。她动弹不得,甚至无法呼x1,眼前那张明yan的永远是微笑着的面孔上,明天一起补上,感谢大家!
京城谢府的灯火在暗夜中同样不灭。恢弘的府邸气度不输g0ng廷,中堂上高高悬挂着昭帝御笔亲赐的荆国公府,不日就将被替换成更为荣耀煊赫的柱国公府。
堂中的人的神情却是焦虑的。端坐在高堂之上的谢恒将手中的卷轴掷到地上,怒斥道,“万象城我守城不出,谢家指派的督军贪墨粮草,这些事情怎么会传到京城来,又怎么会吵得如此沸沸扬扬!你这个首辅每天在天子脚下,都在做些什么!”
跪在下首的谢韫眉头紧皱,“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父亲,万象你闭门不开,本就做的太过分了。”
“你!逆子!——”谢恒端起手边的茶杯就掷向跪在地上的人。谢韫头也不偏,仿佛习以为常。“没用的逆子!明天我要入g0ng,问问你妹妹,这些话可曾传入昭帝耳中。”
鲜血从谢韫被割破的额角流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