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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太公,您在看什么呀?”
年过八十的老者将自己的玄孙抱起,“太公在看江山。”
“江山是什么?”
“江山呐,就是天下人都想要,可又都望尘莫及的东西。”
小女孩想了想,“既然是都想要的,那一定是很好的东西吧。”
老人家慈祥的笑了笑,“它呀,有时候很好,繁花似锦,可有时候呢又不好。”
“为什么呀?”
“因为花在盛开过后,总会凋零。”
勾了勾孩子的鼻头后老人家又注视着前方,“昙花一现,但终究还是灿烂过的。”
温柔的风拂过山脉,山林里葱绿的树沙沙作响,几瓣粉色吹到了他跟前,落在他的肩头上。
“又是一年春了,已经有六十多年了吧,真累啊!”
小女孩提亮着眼睛从他怀中爬下,“阿爹!”
“琪儿,不得无礼。”
小女孩于是端着手,“祖母安,兄长安。”
“母亲,祖父,我先带琪儿下去等你们。”
身旁雍容的老妇人点头。
男子带着儿子以及刚刚的小女孩子先行离去,留下了几个婢子随从在远处候着。
六十余年过去,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,只不过气质不减当年。
吴苓满头银丝,静静的站在称呼父亲的母亲身后,红润着眼睛。
白发老人声音微呼,“墓地去清扫过了?”
“去了,兰姨与阳叔叔的墓地也一并清扫了,墓地有遭雨水,我寻思着要不要重新修葺。”
“修吧。”
“今日是舒儿父亲的祭日,可有回来?”
“回来了,今儿一早舒儿就从齐地带着几个孩子赶回来了,清扫完墓地后如今在家中等着您呢。”
舒儿是他的孙女,前些年与齐地吕公的玄孙互生喜欢,求天子做了主两地结了亲。
老人静坐在轮椅上未出声。
许久,“我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。”
几十年过去,即便成了白发苍苍皱纹满布的老人,岁月也带不走他身上散发的温和。
轮椅后站着的人眼中当即涌着泪,“父亲。”
“我这一生,多亏了他二人,你们将陵墓重新翻修着,安排着人打扫。”
他长叹一声,斑驳的手搭上覆在他肩上的手,微抬着头,看尽沧桑的眼眸中满是温柔,“多亏了你们两个。”
温柔过后是悔意,“是我醒悟的太晚,未能替你救回她,可怨我?”
吴苓替她挽起额前的发,轻轻摇着头,“父亲给了她第二次生命,又拚尽全力求周公使公婆能够合葬。”
他将手拿回,注视着老纵的脉络,“治人,治世,可治不了心。”
吴苓擦着泪,颤道:“父亲可有什么想吃的,我”
“不用了~”温柔的眼里,是如画的山河,也是让他困倦的山河,清风卷起浅粉的桃花花瓣。
他浅笑,“有人把活着当做幸运,我也曾这样过,可是后来我发现,除了幸运,我一无所有。”
世人皆觉得他以一外姓之臣,既无三皇五帝为先祖,而位极人臣得到了世间为人倾慕的东西。
吴地现任君主是周朝先宰相的外孙,南氏,妫姓。系帝舜之后的南氏后人,又作南氏,陈姓。与先商镇南侯同宗。
后来又有人传,其父为先商镇南侯与子淑夫人之子,只是时过数载,真相外人不得而知。
吴地君主居住的行宫府邸内聚集着一堆衣着华贵的人,以着对襟长袍的少男少女居多。
“祖父年纪大了,怎的还让他去后山了?”刚从齐地回来的南舒看着自己的几位哥哥。
“这个祖父今日一大早起来就突然想要去后面的北山,琪儿也跟着去了。”
南舒握紧着自己的双手,心中有些担忧。
看出了妹妹的担忧,于是两位兄长安慰道:“现在大哥去请祖父回来了,小妹你也不用担心,祖父习医术身子比你我都还要好呢!”
吴苓三子一女,吴世齐独疼爱这个孙女,对其百般宠爱。即便远嫁,每隔一段时间南舒都会带着儿女回来探望。
从北山快马回来的士卒跃下马,一刻也不敢喘息。
哭喊道:“太公甍了!”
周昭王六年,吴公吴世齐甍,享年八十六,葬于吴陵,与其唐氏衣冠冢合葬,唐氏纳入家谱,以吴氏先祖正妻居之,与吴世齐共领家首。
周昭王下诏追封,举国哀悼,吴公待人宽和,体恤下属,关心民生,吴地在其治理之下百姓安居乐业,灵柩下葬当日,哭送者多达万人,哭声震响满城。
据后人回忆,那位侍奉了两朝五位天子的丞相,温文尔雅,终其一生未曾动怒过,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