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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襄王殿下,只觉这话本子只编排了错嫁吗?我怎的觉得连换脸一事也是真的呢?”
她步步紧闭,昂首,紧紧地盯着李执的双眼,她捕捉到了他闪过的一丝心虚。
历经了两世,她不是好欺骗的小姑娘。
“琤琤,此话怎讲?”李执的笑容越发深了,连同嘴角梨涡都荡漾着揣测不明的意思。
晏琤琤瞪着眼,拿出了前世学到的审讯方式,将手中已有的牌打出去,笑道:“襄王殿下,你觉得巧不巧,我方才发现誉先生就是江誉。”
“而太子殿下说,誉先生是你举荐的。真是奇怪,我费心寻找的人,居然被关押在襄王府里。与我不过东西两院相隔。而我方才问殿下,殿下却保持沉默。”
“我实在参不透,殿下为何如何。”
“更奇怪的是,你说巧不巧,江誉也戴着人皮面具。他说是你吩咐的,说是飞霜姑娘制作的。”
“都是我认识的人,而我如同深陷在一所巨大的谎言迷宫之中,还在苦苦寻求出口。”
晏琤琤娇俏道:“我不曾想过,我的错嫁夫君竟然瞒我瞒得这么深。”
“我以为,我们彼此很坦诚,我也以为,我们应当是齐心协力的。”
“不过,人之常情。”
“毕竟,王爷对我的所要求的自由,贯是有求必应。”
“既然襄王殿下事事不肯对我说实话,那王爷,”晏琤琤笑靥如花,“待治灾结束后,我斗胆上请陛下,赐我们和离。以后,川媚姐姐不该也不会嫁给你。”
最后一句话,晏琤琤说得很重,她在要挟,那是李执在意的东西。
她潇洒转身离去,却被李执紧紧抓住了手臂。痛楚传来,犹如大婚之夜,可晏琤琤露出一个得逞又冷漠的笑容。
“琤琤,抱歉。”李执简短的一句已是所有,但他并没有承认其他,“江誉的确是我瞒着你。”
他的理由堂堂正正又冠冕堂皇,“江誉是人才,是能人,未来也会是良臣。”
“良臣者需明君,若辅以庸君,则是明珠蒙尘,于百姓有亏。”
出离的愤怒已经平息,被谎言蒙蔽后的激动已经渐消。
晏琤琤知道李执所言是正确的。
但是——
她转身用力抬起手,像是让李执看着他紧握的手臂是一场见证那般,质问道:“那你为何骗我?”
“江誉是人才,你有你的考量。但你为何骗我!”
“抱歉。”李执重复道。
他不能说他也害怕。
前世传闻晏琤琤与江誉关系极好,好到曾有林乐晚一派的佞臣上奏李珏,查清两人是否有其他往来,皇后是否德行有亏。
虽然每次的结果都是两人皆是清白,往来从未失君臣身份,从未越界,且两人行事皆是为国效力,为国鞠躬尽瘁。
但是,李执搬迁去京畿别院时,曾遥遥见过晏琤琤一面。
那时是在春日宴上,君臣纵乐赏花,宫里的杏花开得旺盛,嫣粉一片簌簌如流星。
江誉站在帝后两旁,谦卑如常,可李执清楚地知晓,他看向她的眼神算不得清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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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嫌隙(三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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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执说不出口。
江誉对她的感情明明是前世——今生她已不是太子妃,也不会深入后宫中,与江誉不会有往后商讨国事的日子。
他们也不会有掺杂着爱情的“惺惺相惜”。更不会有长久相伴的“君臣美谈”。
可李执他就是怕。
不同于外界皆知晏琤琤爱慕之人的李珏也好,还是算得上青梅竹马的陆少安也罢。
两人都算不得他李执的对手。
眼前佳人表情越发的黑沉,可即便是生气的样子,他都觉得迷人。
他知晓她不是一件物品也不是那只狸奴,而是活生生的人。可他忍不住想要牢牢占有她。不管是身体还是思绪,还是对外对内的那些身份称谓。
他低着头,松了紧握手腕的力气,但他不敢完全松开。
脑海里浮现那年寒春,她保护自己的模样,她牵着他的手往前奔跑,她气喘吁吁地转过头来向自己微笑。
他只是贪图那一抹温暖。
只不过方法不太光彩而已。他没有错。
前世石川媚嫁的那位清贫夫君,暗中将她折磨致死,锁着消息直至淳亲王过寿才知晓。今生让她嫁给李珣,岂不是为了她好。
可他不能说。
前世李珏如何残害她,折辱她,如何残害晏家皆历历在目。
他要为她报前世之仇,可扳倒高皇后和高相不是一夕之间之事,也无法一蹴而就。
一切都在密谋之中,一切皆在紧密准备当中。
他也不能说。
“琤琤。”他语气低沉,带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