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惠帝大手一挥,唤来张全,“待太子将人选好后,你拟旨安排下去,太子一行要各府各州的人都要配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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祭祀耗时太久又不可随意走动,不需许久,宽袖里的糕点便已吃完,期间,晏琤琤还分了几块给空手而来的石川媚。
再回襄王府已是傍晚。
小腿肚已是酸痛,整个人体力不支,有些发软。只得靠着莜曲和霜竹左右扶着她才能往前走着。
三人径直去了凝晖院。
躺在长椅休息片刻,凝晖院的小厨房便传来炊烟。
她馋得猛然起身,却突然一阵头晕目眩,眼前似骤然天黑。
整个人摇摇晃晃,堪要摔倒,但她发不出声。本能地摸索着身旁的东西,想要借力。
忽而落入了一个有劲的温暖的臂膀中。
清冷的松木香气混着今日祭祀上缥缈的檀香,有些好闻得令人沉醉。
他的发丝掠过自己的鼻尖,徒惹酸痒。
遮盖视线的黑点渐渐缩小,李执的俊容出现在眼前。
两人离得很近,比海棠花枝坠落那次还要近。
晏琤琤只需抬头,鼻尖便会撞上他的下颚。
许是饿了或是太累了。她的脑子转得很慢,本能驱使她心安理得地躺在李执的臂弯里。
她的睫毛轻闪,眼皮有气无力地一开一合。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,宛若下雨时沸腾的河水泛起不知疲倦、无止无休的涟漪。
最终困意战胜了饿意。
晏琤琤昏睡过去。
……
华灯初上,暖黄的星火若流萤满室飞舞。凝晖院里大婚装饰还未撤下,纱幔随风摇曳。
晏琤琤再有意识时,只觉睡得舒服,顾不上什么礼仪,只想要伸个懒腰。
正要伸手,却发现自己似是躺在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,她半眯着眼,头顶上,雾蒙蒙的视线里似有一个人。
紧闭着眼,又睁开。
赫然是李执,他以一种奇怪的姿态坐着,一手拿着书籍,另一只手——
晏琤琤顺着看去,正揽着自己…她睡在他的臂膀里,而且她的手也回抱着他的腰。
!!!
晏琤琤骤然清醒。
许是动作幅度略大,惹得李执偏头回望,他面目柔和:“你醒了?可要吃饭?”
她羞得满脸通红,想拒绝,奈何肚子不争气,响了一声。
李执轻笑一声,扶着她起来后,自己起身去嘱咐着下人们将备好的饭菜端了进来。
这个空当,晏琤琤已恢复了端庄模样,颇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之态。
饭毕。
晏琤琤正要送客。
站在一旁的霜竹突然附耳俏皮道:“小姐,你睡了一个半时辰,王爷都一动不动呢。”
闻言,她的视线落在李执的直愣愣地麻木的左手上。回想起今日他替她挡灰烬,视线又落在他红肿的脖颈上。
得报恩。
她心想。
“殿下,请留步。”晏琤琤唤道。
惹李执疑惑回眸。
她继续道:“脖颈受伤处,琤琤帮您涂药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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聘狸奴(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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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执低垂着眼,光洁的大理石桌面朦胧可见身后人的动作。
那双玉手拧开了药盒,沁凉药膏散发着淡淡薄荷香气,她伸出的指尖沾染些许,轻柔地涂抹在红肿的烫伤处,又微微俯下身子,轻吹每一块涂过药膏的红点。
痛意和凉意交替,时不时拂来的凉风伴随着少女特有的香味,像是她惯用的头油,又像是她惯用的熏香。
不动声色地皱鼻吸气。
试图让属于她的香气萦绕自己。
身后人似是贴近了自己,若有若无的那一缕体温逼迫,温度仿若比那黄纸灰烬还要高。
李执微蹙眉,口干舌燥,喉结上下滚动。他不经意瞟向身后认真上药的少女。
视线余光里,少女歪头而垂下的秀发如织锦浮动。他隐晦地笑了笑。
“可是弄疼殿下了?”晏琤琤问道。
李执轻摇了摇头,试图寻找话题:“今天可有被吓到。”
“没有。”她回答。
静默的室内,有了回响,终是打开了话匣。
晏琤琤垂着眼,手上动作轻柔:“那位游大师看着面生,不曾想有几分本事,竟能猜出殿下的法子。”
“倒也不是猜出的。”李执对晏琤琤向来坦诚,“这大师是肃亲王举荐,有这一层关系在,替我们说好话也不是难事。”
那前世主持祭祀的道士呢?
晏琤琤压下疑惑,不能问出口。换了个问题:“不过那股妖风甚是奇怪,好端端似是有人故意扇一样。”
李执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