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9章(第1/2 页)
按照朝廷的大丧礼,皇帝驾崩,京官命妇皆需入宫哭临三日。舞阳公主作为皇帝的女儿,更是与其他在京的公主一起,在宫中哀哭了月余时日,直到皇帝的灵柩前往寿宫,才得以出宫回府。
舞阳公主出宫之时,正值骤雨初歇,明媚的阳光穿透层层乌云,洒照在雨后的大地上,天地之间都是蓬勃的朝气。
“高睦!”
舞阳公主府的马车,早已默默等在了宫门附近。舞阳公主登车后,看清车厢内的人影时,她眼中的光彩,是比车外的风景更蓬勃的朝气。
“锦衣。”高睦将舞阳公主揽入怀中,一寸一寸地收紧了双臂,语气中更是无尽的眷恋。
自从高睦被孙文昺释放后,她就去了京营,后来虽然也曾入宫哭临,但是她是在外朝与朝臣一起哭临,而舞阳公主则是身在内宫。算起来,今日还是高睦大难不死后,
按照朝廷礼典,孙文昺作为新帝,可以以日易月,二十七日除服;其他皇子女及皇孙,则均需为先帝斩衰二十七月。
舞阳公主知道高睦不该出现在她的车上,但是高睦的提前出现,让她唯觉惊喜。她忍不住凑到了高睦嘴边,贪婪地掠夺高睦的气息。
高睦有些意外,但她是死里逃生人,又才与舞阳公主分别了月余时日,确实十分想念舞阳公主,所以她只是迟疑了片刻,就抛开了对礼法的顾忌,响应了舞阳公主的亲吻。
直到舞阳公主将高睦的手掌拉入衣襟,热烈的体温毫无间隔地缠绕在高睦指端,高睦才讶然睁眼,试图终止这个过于紧密的姿态。
舞阳公主不肯让高睦后撤。
高睦为了制止舞阳公主,不得不出声道:“锦衣,不妥。”
舞阳公主对夫妻之事一知半解,她想与高睦做夫妻,本质上来说,是她喜欢亲近高睦,也想要高睦亲近她。在和高睦心意相通后,高睦不再拒绝她的亲密,还会与她亲亲抱抱,她对高睦的亲近之心就已经得到了满足。但是,在与高睦险些成为一对死鸳鸯后,舞阳公主就已经不满足于亲亲抱抱的亲密了……一靠近高睦,她就很确定,她想要毫无间隔地紧贴着高睦,就像当年在温泉中那样。
“没有不妥。高睦,不用管那些虚礼。”舞阳公主如果是一个信奉礼法的人,她根本不可能找高睦充当驸马,不可能对女诫心存厌烦,也不可能义无反顾地爱上同为女子的高睦。她以为高睦在为她顾虑斩衰之制,想都没想就否认了高睦的“不妥”,又再度凑近了高睦。
“锦衣,我们快到家了。”高睦本质上也不是一个遵从礼法的人,她顾虑的,其实是舞阳公主府快到了。而且,她心中爱重锦衣,就算想与锦衣进一步亲密,也不愿仓促而为。
在险些踏上黄泉路后,还能与高睦一起平安到家,对舞阳公主而言,本该是一件喜事。但是,一想到斩衰的繁文缛节,将会害得她与高睦分居二十七个月之久,她就高兴不起来。她怏怏叹道:“高睦,我不想和你分开居住。”
高松寿丧命后,高睦就曾和舞阳公主分居一年,那时,她还未能与舞阳公主互明心意,就已经很难熬了。高睦又何尝想与舞阳公主分开整整二十七个月呢?想起舞阳公主那句“虚礼”,高睦提议道:“锦衣你若是不介意,我可以等夜深人静后,翻窗来你房中。”
“真的吗?”舞阳公主双眼发亮,“我当然不介意呀!”
舞阳公主就算从未与先帝发生隔阂,她也觉得,以斩衰三年的形式表达孝心,只是毫无必要的形式。在几乎被先帝逼上绝路后,她还能为先帝的死亡落泪,就已经是她的孝心了。甚至,正因为先帝差点逼死了她和高睦,她才更不想,因为先帝的缘故,与高睦分开居住。
这样的舞阳公主,当然是不介意高睦翻窗来陪她的。
在受到高睦的启发后,舞阳公主甚至觉得,高睦是要出门当差的人,而她自己整个孝期都得留在府中了,比高睦清闲得多,应该由她来翻高睦的窗。
高睦还记得,当年舞阳公主翻窗进入外书房找她时,曾经崴伤了脚。虽然舞阳公主这些年一直在练武,身手已经灵巧许多了,夜黑路滑,高睦还是不想把翻窗的活计留给舞阳公主。
舞阳公主也不与高睦多争,而是满心期待地与高睦讨论起了翻窗之事的细节。
两人讨论完毕时,马车刚好抵达了舞阳公主府。
高睦是悄悄钻入车厢的,不能陪舞阳公主下车。舞阳公主知道晚上就能再看到高睦,心里也没那么不舍了,她在高睦脸上亲了一口,就安心下了马车。
为了能早点见到高睦,舞阳公主晚上早早遣散了侍女,熄灯等在了房中。
高睦没有让舞阳公主久等,熄灯后不久,她就来到了与舞阳公主约好的窗扇下。
舞阳公主从熄灯后就守在这扇虚掩的窗户前,正好看到了高睦翻窗而入的情景。
此前一心期待去了,舞阳公主还没有多想,眼看高睦跳窗而入,她想起高睦平素的端方姿态,捂嘴乐了半响。
如果是从前,高睦也许还会觉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