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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湘踉跄了一下,跌在他的怀里,道:“你昨夜白天都好好的,你若是不说出来,我怎么知道你生气了。”
“你先说。”姜榕反客为主:“我瞧着你今日不畅快,你说说你为什么不畅快。”
“为什么我先说,该你先说。”郑湘反驳道。
“你要是不说,我也不说了。”姜榕笑眯眯道:“你难道不好奇吗?”
确实有点好奇,郑湘心道。“嗳哟,竟然耍起皇帝的威风,我能不说吗?”她不承认自己的好奇心。
姜榕也十分好奇郑湘为什么不开心,于是侧耳聆听。
郑湘环视一圈,见只有二人,才扭扭捏捏,言辞含糊道:“我觉得自己有点不像自己了。”
“哪点不像?”
郑湘眼睛眨了眨,期期艾艾道:“就是不像了嘛,哎呀,就是……就是……该你说了。”
姜榕笑着对外面叫道:“来人,拿一壶酒并几碟果菜来。”
郑湘忙推开他,站起来,道:“怎么想起喝酒了?要果酒。”最后一句是对着外头伺候的宫女说的。
姜榕道:“你现在不是很讨厌酒味了吧。”这是姜榕在几次宫廷宴会上观察到的。
郑湘点头,但是告诫道:“不许喝醉,我最讨厌醉汉。”
姜榕朗声笑道:“自然。”
宫女很快送上一桌酒菜,并一壶桃子酒。郑湘和姜榕坐下来,姜榕为她斟了一杯,又为自己倒了一杯。
郑湘年少时喜欢喝一些果酒,但后来极讨厌酒味,这两年才慢慢能闻得了酒味了。
“请。”姜榕笑道。
“请。”郑湘狐疑。
夜谈
郑湘敢打赌,姜榕和她一样,性子里没有半点浪漫的情调,别人花晨月夕,他俩想着的是饮食男女。
只是……
郑湘环视一周,数座鎏金的烛台燃烧着红烛,照得殿内明亮如昼。
桌案上放着荷叶式、莲花式、海棠式、蕉叶式等盘碟,比盘碟更可爱的是里面的食物,精致得就像只能看不能吃似的。
泛着霞光的桃子酒在水晶壶中就如天边的一抹朝霞,窗户大开,抬头就能看见半空的银月和桃树花影。
四周寂静无声,宫女寺人想必躲得远远的。两人对坐,郑湘喝了一口,就放下,疑惑道:“你又做什么鬼?”
姜榕一饮而尽,倒了一杯,道:“你继续说。”
“说什么。”郑湘又喝了一口酒,思绪被打断,根本想不起刚才说什么话了。
“你为什么觉得你不像你。”姜榕直指重点。
郑湘思绪回来,言辞不清道:“就是当了皇后和之前不一样了。”
“你就做了一年的淑妃,与之前有什么不一样了?”姜榕奇道。
郑湘被逼得急了,出口道:“就是皇后,皇后有自己要做的事情,和……和我想的有出入……皇后就像一个模子,该怎么做,它都有个范……哎呀,我说的是什么,你肯定听不懂……你不要说话……你也不许和别人说……”
这话听起来颇有几分郑湘嫌弃当皇后的感觉,其实她超喜欢皇后的权势和礼法上的优势。
郑湘语无伦次,连喝了几杯酒,脸上泛着一层红晕:“你听不懂,不能怪我没说。”
然而,姜榕不仅听懂了,而且还感同身受,不由得生出两人合该是夫妻的感慨。
他感慨完,又生欣喜,将以往的郁闷全部散去。
“你怎么不说话了?”郑湘问。
姜榕突然笑着逗她,道:“不如你不当这皇后了如何?”
郑湘的眼睛瞬间圆睁,立刻出声道:“不行!”皇后这个位置,她不能失守。
说罢,目光如电地扎向姜榕,她抱起手臂道:“我这个皇后,虽然不如史书上的贤后,但也无过,又有二子一女,你不能废了我。”
姜榕闻言连忙摆手,他从未想过废后,道:“我要是废后,除非我这个皇帝先废了。”
说完,怕郑湘不信,又向上天起誓:“我若废后,天打雷劈。”
郑湘这才放下手臂,冷哼一声,道:“你拿这个吓人,脑子有病吗?”
姜榕讪笑一下道:“随便问问……”原来不止他一人这么想,皇后之位之于郑湘,犹如皇帝之位之于姜榕。
郑湘斥责道:“这能是随便问问的问题吗?”
“哈哈,我错了。”姜榕指天发誓:“你永远是皇后。”
“呸,我还能是太后呢。”郑湘瞪了一眼姜榕道。
姜榕为郑湘斟酒,道:“向你赔罪。”
郑湘哼了一声,喝了,道:“你说说我当皇后的优点,说得我高兴了,我便不和你计较。”
姜榕放下杯子,低头凝神。
郑湘催促道:“我这么多优点,你随意找几个,不用分什么先后次序。”
姜榕:“……直率可爱?”
“这和皇后有什么关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