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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日香粉撒了一地,他极有可能是吸入了一些能致人迷幻的药粉。
愈发确定后,他不愿再等,立马换上了官服,唤来杨宗,“去找两个大夫来。”
杨宗不明所以,忙问,“世子爷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?”
陆宴眉宇微蹙,沉声道:“我要出门查案。”
杨宗看自家主子神色沉重,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,也不敢再多问,忙在坊间找了三名大夫。
辰时三刻的时候,陆宴带着一行人,穿过了集市,再度来到了百香阁门前。
百香阁的匾额已经修好,挂了上去。
陆宴凝着屋里那位低眉顺目、看着人畜无害,正挑起手指打着算盘的女子,一股莫名的火窜上了心头。
待会儿若是叫他查出来这屋子里有些什么不该有的,他便亲自压着她回衙门,严刑审问。
与此同时,沈甄也感觉到了如芒刺背,拨弄着算盘的手骤然停止,缓缓向外看去。
这一看,她这小手立马吓得握成了拳。
那个男人,竟在不远处,用一双如同鹰隼那样不露声色的目光,死死地盯着她。
四目再度交汇,陆宴沉着嗓子对着一旁的几个大夫说,“查,一瓶都不能落下。”
冒犯
十月初七,辰时三刻。
——“给我搜,一瓶都不许落下。”
话音一落,京兆府的侍卫立即将百香阁层层围住。
陆宴抬步跨过门槛,摆弄了一下袖口,对沈甄道,“还请沈姑娘将阁内摆台上放着的、和库房里藏着的香粉,通通拿出来,一一摆放好。”
沈甄听着那扎耳的“藏”字,眉头轻皱,缓缓起身道:“陆大人,这是什么意思?”
陆宴面色如常,照规矩道:“本官身边的一个侍卫,昨日来此之后便昏迷不醒了,原因尚且不明,来此也是照例排查嫌疑,若是姑娘的这儿的香粉没有问题。”他说着一顿,然后指了指外面道:“外面的人立马就会撤走。”
沈甄听完,心里不由一沉。
昨日好容易送走了要债的人,今日怎么又招惹上了官府的人?自打经历过上过的抄家,沈甄外头那样的场面,尤为抗拒,生怕再生事端。
她向前一步,谨慎道:“陆大人身上可有搜查令?”沈甄之所以这样问,便是知道,官府查案,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,是不会下搜查令的。
没有搜查令,她自然有权不能让他们进来。
沈甄这幅不愿配合的神色,落在陆宴眼里,就成了畏罪之举。
他瞥了一眼杨宗,杨宗立马就递出了一张搜查令。
令文下边,是他洋洋洒洒的字——陆宴。
“沈姑娘把库房钥匙交出来就好,本官找人帮你搬,毕竟京兆府事务繁多,耽误不起。”说完,他也不等沈甄作答,就挥了手。
外面的侍卫闯门而入。
沈甄看了看手里的搜查令,心里暗暗忐忑,忍不住用了些力道,弄皱了纸张。
见此,陆宴再度开口道:“官家之物,不得毁损半分。”
沈甄一僵,手指滞在了原处。
她知晓对方已是做了万全的准备,想躲是躲不过了,便转身走回桌案,拉开抽屉,拿出了一串钥匙,递给了陆宴。
陆宴一把拿过,前行七步,开了库房的门,他命令侍卫抓紧搬,自己则留在沈甄旁边看着她。
生怕她再弄出些什么致人迷幻的邪术。
半晌过后,他们就将几个大箱子抬到了室内中央。
其中一个侍卫站出来躬身道:“大人,库房都已空了,属下敲了敲墙,并无其他密室。”
陆宴点了点头,低头俯视着沈甄道:“你如实回答,就这些了?”
沈甄抬头看他,目光坦荡,“原本还有一些,可昨日都被人砸了。”
陆宴回想了一下昨日的场面,“嗯”了一声。
不一会儿,三位大夫走了进来,他们将那些瓶瓶罐罐一一打开,闻一下,碾一下,再闻一下,再碾一下,等全部查完,已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。
他们由左往右依次呈报,“回禀大人,扁平罐的这几个,是上好胭脂粉,乃是女子施妆用的,浅口瓶的这几个是香发油,这边还有些刚做出来不久的口脂。”
另一人道:“我这边儿都是远道来的粉,杭州的官粉等。”
最后一人那里种类最多,他语速稍慢,缓缓道:“我这都是些原香料,有当门子,脐香,肉桂,菊花,茉莉,还有些线香、盘香、塔香、香枕……除此之外,并无其他。”(1)
陆宴身为京兆府的少尹,自然通一些药理,他耐着性子听完后,不禁眉头一蹙,沉声道:“可是查仔细了?”
三人齐齐点头,异口同声道:“都查自己了。”
陆宴显然是不相信这个结果的,他用余光扫了一下沈甄凝重的目色,和微微颤动的小手,当下便觉得,定是有遗漏的地方。
默了一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