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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要让她坐实“克夫命”的谣言么?
那她,就让京城所有人看个清楚,她,究竟是不是那传说中的克夫命!
灵堂。
今日是祝武宣停灵的第三日,也是吊唁的最后一日。
比起昨夜阴森恐怖的灵堂,现在来来往往的人不少,贺兰芝人还未进门,就听见里面传来了议论她的声音。
“再有一刻钟,就要起灵了。祝家那位大少夫人怎么还没来?”
“来了又怎样,只怕是会良心难安吧。”
“也是,你说说,祝大公子平日里身子骨多好呀,院儿里一年到头都少见请大夫。那贺兰氏才进门三日,就突然横死了!啧啧!”
“还好我家儿媳八字旺夫,不然我也担心。”
“也得亏是祝丞相和她婆婆祝夫人宅心仁厚,宽宏大量。如果换作别人家,早就把她逐出家门了。今日克夫,明日克长辈,说不定哪天啊,这祝家的人就……”
“嘘,小声点吧!”
贺兰芝眼眸暗沉一片,她就知道,外面果然是这般流传的。
可祝武宣分明是纵欲过度,成亲三日,他没日没夜流连于院儿里那十八房小妾的床上。
最终才死在了床上。
跟她有什么关系?也不看看那三日,祝府上下的人都用什么眼神来看她。
贺兰芝深闭上眼,吸了一口气。再次睁眼时,那双秋瞳已含着水雾。
“夫君!”
众人议论戛然而止,只见一个素面朝天的女子,边哭边往那棺材扑。
“夫君为何如此狠心,怎的不将妾身一并带走呜呜呜!”贺兰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眼眶通红,小脸儿和嘴唇却泛着苍白。
【死得好,赶紧给老娘去坟里待着吧!】
可她面上却悲痛不止,更是起身冲那棺角而去,“夫君等等妾身,妾身这便随你而去!”
正在诵经念佛的谢无痕,乍然听到这声音,缓缓睁开眼眸。
祝家的几个仆从连忙去拉扯贺兰芝,然而贺兰芝看起来瘦弱,但力气还不小。
几番拉扯下,贺兰芝甚至哭得几乎晕厥过去,顺便打翻了祝武宣的牌位,顺手牵羊捞了两个贡果藏在袖中。
这一切,都被谢无痕尽收眼底。
还真是个表里不一的女人。
祝李氏面色铁青,甩袖道:“贺兰芝,你究竟想要做什么!”
本以为她安分了三日,没想到她这么上不了台面!
当众大闹自己夫君的灵堂,这还像话么!
祝李氏心里一阵紧张懊悔,若是贺兰芝敢说出昨晚半个字,她该如何在京城立足!
贺兰芝终于停下了动作,她左手扶额,哭得那叫一个潸然泪下欲断魂。
“妾身只是伤心。”她说着,吸了吸鼻子,转身望着满室前来吊唁的亲朋,“夫君一走,这偌大的屋子,便空落落的了。就连那十八房姐姐,妾身,妾身也不知是如何安排是好。”
话音一落,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便传来。
“什么十八房姐姐?祝大公子不是六日前才成亲么?”
“哎哟,真不愧是后生仔,身强力壮的。”
顿时,各种嘲弄、探究、鄙夷的目光,全都落在了祝李氏脸上。
虽然都知道祝家大儿媳是个小门户里出来的,嫁给祝武宣是高攀。
但这不代表祝家就可以宠妾灭妻——正妻还没进门呢,先纳了十几房小妾,这在天下是要为人不齿的。
世家大族的公子哥,在婚前可以有通房丫环,可以去青楼喝花酒,但那些女子始终没有名分。大家心照不宣也就算了,这纳了十八房小妾,后院儿堪比皇帝的后宫,这就过分了。
祝李氏一张老脸瞬间阴云密布,呵斥道:“你在说什么浑话!”
“倒是妾身的不是了。”贺兰芝擦拭眼角泪珠,“也是,那十八位姐姐陪在夫君身边日子更久,我只是一个后来者,哪有资格随夫君而去。”
刚刚还说贺兰芝坏话的中年妇人,是祝家二房的夫人赵慧君,见状便拉着贺兰芝:“侄媳啊,斯人已逝,你还是不要太难过了。什么资格不资格的,那些莺莺燕燕都是玩意儿,你才是祝家明媒正娶的媳妇。”
她说着,又频频递给祝李氏眼神,意思是今日这么多亲朋都在,闹得太难看总归是丢祝家的脸面。
祝李氏清了清嗓子,压制住怒意:“不过几个丫环而已,你倒揪着不放了。”
主母都说了话,那些揶揄、探究的话语才止住。
贺兰芝抽抽搭搭深吸了一口气,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眸子看向赵慧君:“可我方才,听见有人说夫君是被妾身克死的。”
赵慧君无语凝噎,只好讪讪退到了一边。
满室寂静仿若落针可闻,她一字一句道:“夫君死得过于蹊跷,妾身恳请婆母准许,立刻让仵作为夫君验尸,以告慰夫君在天之灵,顺道还妾身一个清白!”
祝李氏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