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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则临在门外站了会儿,没有进去,转而去了小书房。
闻月有阵子没见王瑾珍,和她老人家有很多话可叙,她们聊完家常,又聊起了翻译,最后又说起了未来规划。
闻月和王瑾珍说她毕业后打算出国生活一段时间,已经着手开始办理手续了。王瑾珍很支持她的想法,说趁年轻就要多出去走走,见见世面。
“你要出国的事和则临说了吗?”王瑾珍问。
闻月点头:“还是他鼓励我去提升自己的。”
王瑾珍一脸欣慰:“则临虽然有时候比较偏执,但不是大男子主义者,和他祖父一样,是不会阻碍伴侣往高处走的。”
“嗯。”闻月浅然一笑,“他能理解我。”
王瑾珍活了那么久,在俗世里浮沉,看过了那么多人间事,早就练就了一双洞悉人情的眼睛。闻月这次从江城回来,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幸福感,提起自己的外孙时,更是眼里眉梢都是笑意。
这种情态,王瑾珍实在是再了解不过了。她自己经历过情爱,也有女儿,女人坠入情网后,身上的磁场会奇异地产生变化。
王瑾珍在心里暗自喟叹,见两个小辈的感情日益笃实,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忧。
这段感情的根基就不稳固,情感越堆越高,反而容易有坍塌的风险。王瑾珍作为长辈,实在是不想看到两个小辈受伤,但命运是无法抵抗的,有些劫数谁都逃不掉,只看他们能不能渡过去了。
晚上吃了晚饭,闻月陪王瑾珍说了说话,又陪纪书瑜看书。纪书瑜一个寒假没见着闻月,攒了好多话和她说,闻月便多陪了她一会儿。
十点钟,纪书瑜有了困意,闻月等她睡着了才从房间里出来,犹豫了下,往小书房走去。
往常闻月宿在庄园,纪则临早就按捺不住,频频在她眼前晃悠了,今天也是奇怪,他到现在都没来找她。
到了小书房门口,闻月往里看去,纪则临正站在桌前拼装着一个火箭模型,这时候的他褪去了凌人的气势,完全不像是一个大企业的管理者,就是个普通的航天爱好者,看起来平易近人。
闻月敲了敲门,纪则临抬头,看到她后动作一顿,说:“我还以为纪书瑜会缠着你不放。”
“她困了,已经睡着了。”闻月走进书房,看了眼他在拼的模型,问:“你今天怎么突然拼起模型来了?”
纪则临把手上的拼件摆上去,解释道:“拼模型需要耐心,这个过程可以让人沉下心来,想通一些事情。”
闻月了然:“有用吗?”
“以前管用,今天失效了。”
“为什么?你今天想的事情很复杂吗?”
“嗯。”纪则临看着闻月,眸光浮动,“前所未有的棘手。”
“是公司的事?”闻月想到今天周禹来找纪则临,猜测道。
公司的事顶多算是麻烦,不算难办,纪则临此前的人生走得并不平坦,但能让他觉得棘手的事情一只手都数得上来。
闻月是其中之一。
他今天思考了许久,拼完了整个模型,还是不知道该拿闻月怎么办。这下他算是知道自食恶果是什么滋味了。
纪则临默认了闻月的问题,把最后几块拼件摆到模型上,收起手问:“想喝一杯吗?”
闻月看他心情不好,忖了下,点点头。
纪则临让陈妈去酒窖里拿了瓶葡萄酒,再拿了两个杯子上来。冬天室外寒冷,这时节还没到开春,没办法像上一回那样去阳台喝酒。
他们就在小书房里,靠着窗户对饮。
窗外,黑夜无尽,但堡楼彻夜都有灯光亮着,从小书房的这个角度,可以看到外面长廊尽头连接着的小剧院。
这个剧院是纪则临为了满足王瑾珍的雅趣,特地找人改造的。王瑾珍平日里闲来无事,偶尔会联系市里的剧团上门表演,再约上一些老友来庄园一起欣赏戏剧。
庄园的剧院虽然不比市里的大剧院,但麻雀虽小,五脏俱全。
闻月看着剧院的屋顶,突然一笑,问纪则临:“小剧院底下,有一个地下迷宫吗?”
“‘the phanto of the opera’?”纪则临哂笑,说:“要是在剧院改造之前遇见你,我说不定会挖一个地下迷宫。”(注)
“闻月,如果可以,我真的很想把你藏在一个只有我才知道的地方。”纪则临摇晃着酒杯,半真半假地说。
闻月看他似开玩笑,却又神色认真,迷惑了下,最后还是当作玩笑话,用戏谑的态度回道:“我又不是christe,没有一副好嗓子,唱不出天籁之音。”
“魅影看中的可不只是她的嗓音。”
“他把她当成他的救赎,不过方式未免过激了些。”
纪则临看着闻月,眸光深邃,像是黑洞:“因为他爱她如命,想要把她永远地留在身边。”
闻月微微蹙眉,提出自己的看法:“爱不是免死金牌,不可否认,他伤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