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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家又是那么个情况,臣妾听闻他与刘大人好似不亲近,与其刘家那儿替他张罗,您看……”
圣上端着碗,吸了口气,思考皇贵妃的意见。
给徐简指一门亲事,未尝不是个法子。
倒不是奔着“补偿”什么,而是都说成家立业,成了家,心定下来,总不会再开口闲散闭口纨绔了吧?
这两个词,跟徐简那根子里的稳重性子,根本就挨不上。
“朕听着有道理,”圣上用了甜羹,道,“就是得指个出色的姑娘家。”
皇贵妃本想随口应和两句,应完了又觉不稳妥。
自个儿随口一个建议,若辅国公有心仪之人,岂不是叫她这一嘴给说坏了?
“您要指,就不能指个单是您看着好的,得指个辅国公也看着好的。”皇贵妃忙补了一句。
挨骂的由头
“说得在理。”圣上很听得进去。
结发夫妻,需得如此。
夫妻感情和睦,生活上彼此扶持协助,老来也是个伴。
他指婚的目的是奔着为徐简好去的,若造一对怨侣,那还不如不指。
皇贵妃观他神色,就晓得圣上一准想起夏皇后了。
她小口小口喝甜羹。
别说圣上今儿喝了点酒迷糊,她都没喝呢,也没管住嘴,多说了好几句。
罢了,就当报个恩吧。
毕竟,辅国公若没把太子救回来,这后宫里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,她这个皇贵妃哪能稳当舒坦?
思及此处,皇贵妃打量了圣上一眼。
太子为人处世,确实有些不成熟之处,圣上想要拧一拧亦在情理之中。
作为一国之储君,将来要扛起天下重担。
虽说圣上正值壮年,储位早早确立,有利也有弊,但留给太子成长的时间也多,现在不够稳重,再过三十年总能稳重了吧?
如今,除了三公指点外,另点了几位老大人为少师、少保、少傅教导太子。
圣上对太子寄望极高,早些年点过两位伴读,与太子处得也不错,可惜一位出天花,一位母亲病故服丧,太子身边就没有同龄伴读了。
如今想点个年轻的同龄人,身份比伴读高些,目的为拧一拧、督促太子殿下,圣上的想法倒也不能说不对。
就是……
皇贵妃又迅速地看了圣上一眼。
就是这活儿怎么也不该交给辅国公。
辅国公的腿伤到底是怎么来的,外头有外头的说法,但皇贵妃没信外头那套,反而从圣上平时的一些话语里,拼凑出了些内情。
去年春天,太子替圣上巡视裕门关,待了有十几天。
期间将士们与西凉兵打过几仗,还有一场大胜。
原本极好的事儿,太子待在关门好好说些场面话,提振军心就行了,却不知道他怎么折腾的,没几个人跟着就敢出关去,结果遇上了西凉兵。
要不是辅国公带人救得及时,太子要么没命回来,要么当作俘虏。
辅国公化解了太子的危机,保住了本朝颜面,却伤了自己的腿。
回京后,各处消息没传开,只当他是战场上伤的,从头到尾没提太子的事儿。
再者,之前送回来的战报上压根没提过辅国公受伤了,东一问西一问的,凑不出一个他具体受伤的时间经过来,慢慢地,也有些不好的传言冒出来。
翠华宫里,也就是圣上知道她嘴巴紧、心思平,那些没处说的话偶尔会与她吐露两句,这才让她猜出那么些端倪来。
不过,其中内情可能也没有那么简单,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,还有些她不知道的状况在里头。
她只晓得,圣上当日大发雷霆,御书房大门紧闭,只太子在里头挨骂。
入宫这么多年,皇贵妃从不知道圣上能发这么大的火。
最后,事情都压住了,就是圣上几次提到辅国公时会说“心中有愧”。
辅国公对外从没有解释过伤势,这可能有圣上的关系。
圣上不想事情传开去。
太子毕竟是太子,不守规矩偷跑出关、还害得一年轻将领再也征战不得,御史们能骂上三年都不止。
这群老大人们的嘴,很能翻旧账,往后边关一有动静、朝中要点兵遣将时,就能翻出来骂一通。
这么一想,皇贵妃亦很理解徐简的选择。
宁可自己受些误解,也好过自此成为太子挨骂的由头。
真争一时之气,天天听御史们口若悬河骂太子殿下两刻钟,一次两次,倒也还行,次数多了,时间久了……
太子上朝,辅国公也上朝,一块在御前站着。
哪天太子坐着了,辅国公依旧站着,再当这个由头的时候,还能得了?
御史们是秉公处置、就事论事,可被论的那人的滋味真不好受了。
太子不好受,辅国公越发不好受。
好好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