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佳雯难得见梁昳这样,笑着替那晚做注脚:“感情和气氛都烘托到位了,再不发生点儿什么实在说不过去。”
梁昳的反击由此得来。
佳雯不恼,反倒哈哈大笑,笑完才评价梁昳和周景元:“景元没怂,你也很勇,很好!般配!”
梁昳“嘁”一声,挪到床边,趿拉着拖鞋往洗手间走,听见佳雯又说:“其实,我很怕你因为阿姨和叔叔的事情受影响。”
“怕我会抵触谈恋爱?”
“我担心你因此规避风险。”
“感情的事没法从其他人身上剧透。”况且,男人的海誓山盟最怕时间的考验,你侬我侬的甜言蜜语听过就过了,即便昨晚被周景元说她“没个忌讳”,梁昳心里也始终揣着清醒,“今宵有酒今宵醉吧。”
“没错。”佳雯在那边点头赞同。
梁昳准备洗漱,约佳雯过几天碰面细聊。
临挂电话前,佳雯问了最后一个问题:“为什么是周景元呢?我记得你提过,有个同事好像对你有点儿意思,但你不喜欢。所以,我很好奇,你为什么会喜欢周景元,愿意跟他在一起,而不是别人?”
梁昳不是没得选,但她挑了周景元。
“因为他从不掩藏心思。”
昭然的喜欢,周景元从一开始就坦坦荡荡地呈给梁昳看,纵然被旁观者检审,他也全然 没有被嘲笑、被拒绝的担心,也不怕被辜负。
梁昳说:“太珍贵了。”
落日第两百二十七秒
周景元人刚到厂门口就接到余田的电话,说老赵大发雷霆,大骂“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把那种狗屁货色堆去他面前”。
“不是让你先拉去库房吗?” 周景元蹙了蹙眉。
“工人听岔了,以为一定要搬去老赵那儿修。”余田已经骂过人了,但老赵那边需要人来安抚。
周景元叫他别管了:“老赵要骂就让他骂去吧。”说着,自己拐去办公室拿了一条烟一盒茶,随后径直往老赵的独立车间走。
他人一露面,正在吹茶沫子的赵吉盛登时就把手里的茶杯盖子朝他扔了过去,指着他的鼻子大骂:“老子就知道是你小子捣的鬼!”
周景元眼明手快地接住杯盖,走进来,边走边迷茫地问:“什么我捣的鬼?”
“少给我装!”老赵气呼呼地从他手里抢过杯盖,“哐”一声盖到茶杯上,“这种货色,除了你还有谁敢搬来我跟前找晦气!”
“这我可得好好说说你了,老赵——”老赵再疾言厉色,周景元都不怕,毕竟从小跟在他屁股后面长大,对他的脾气摸得透透的。周景元说着,从旁拖了把凳子过来坐下,打趣他,“这几十年在远星怎么就没攒下点儿好人缘呢?”
“老子不稀罕虚假繁荣。”老赵根本不中他的计,指着靠墙的餐边柜,没好脸色,“是我手艺退步了,你不好意思开我?要拿这种东西来给我上眼药!”
“天地良心,老周把我开了也不会开您呐!”
“那你给我说道说道。”老赵多看那餐边柜一眼都嫌烦,问周景元柜子到底什么来路,“这种次等货绝对下不了远星的生产线。”
“可不是!我当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的。”
老赵心里大概有了底,脸色缓和不少,打趣他:“景少爷没当场把它砸烂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。老实交代吧,谁的?”
“你管是谁的。”周景元笑,顺手将烟和茶搁到桌子上,“我拉来就是让你看看,木头要能用就修一修,要是烂木头就砸了重做。”
“什么人值得你兴师动众?”老赵撇撇嘴,“豆腐盘成肉价钱。”
周景元笑一笑,没接话。
老赵从他的笑里品出点名堂,问:“机场那姑娘的?意乔的老师?”
“嘿——”周景元没料到老赵记性这么好,“您不做木工改算命了?”
“你追人为什么要我干活儿?不干,自己做。”老赵一边笑,一边大张旗鼓地撂挑子。
“您是我师傅啊,我那三脚猫功夫您最清楚不过。”
“管他什么功夫,好歹亲自做出来,才有诚意。”老赵想了想,给他折个中,“怎么说也得自己动动手。”
“行!”周景元答应下来,端了他的茶杯去饮水机旁,道,“好歹也跟你在车间泡过,动手难不倒我,不然说出去多跌你面儿啊。
老赵由得他起身添水,顺便敲打他:“少给我使嘴上功夫。”
周景元笑:“拧多少螺丝,上多少镶钉,您尽管吩咐。”
“这才像话嘛!”老赵多少有些“老父亲”心态,过来人的经验之谈,“你拿出诚意来,付出了,别人也能感受到。”
周景元把茶杯放到老赵手边,笑:“我反正‘诚心’想砸柜子。”
“你,我还不知道?”老赵看一眼他送来的烟和茶,全是自己几十年吃惯的牌子,眉一横,指头隔空点他,“吊儿郎当惯了,其实再真心不过了。”
周景元笑得狗腿又